等她迷迷糊糊有意识醒来，或许是睡得太久太沉，她的眼前有些朦胧。
隐约可见男人的左手在摆弄手机。
手机屏幕亮度调得较暗，不至于让她觉得刺眼，是睁眼的刹那就能接受的亮度。
姜婳眨了眨眸。
她视力好，等眼前恢复正常后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在回复微信。
想阖眼避开不看他的隐私，男人倒是退出了微信回到了桌面。
而后，姜婳怔住。
桌面的壁纸是……是她。
确切的说，是她睡着时被拍的一张照片，她的半边脸蛋埋在枕头里，散落下来的秀发遮住了另一边脸蛋的大部分。
这张照片……
姜婳细齿轻咬住了唇，显然是偷拍的，且不是最近的照片。
余光忽的瞥见某一样东西，她心悸了悸。
她想起来了。
是在他青城的别墅，他们当初还未分手时，那是唯一一次她去了他那，在到处都是他的气息的他的家里和他……
更重要的是，那一次，她被他狠狠欺负了。
就是她之前做梦梦到的画面，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在她耳旁哑声逼问她他是谁，她说程邺北，他非说是错误答案。
后来……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男人终于放过了她。
姜婳睫毛顿时扑闪得厉害起来。
明明过了那么久，明明那时记忆根本不清晰，偏偏在梦中，在此刻，那些被欺负的画面格外的清晰了起来，更甚至在她脑中反反复复地回放。
姜婳重重咬住了唇。
而视线里……
男人指腹轻抚着屏幕，划过了她的脸。
刹那间，姜婳竟有种此刻他就在轻抚她脸蛋的错觉，触感是那么的鲜明真实。
姜婳猛地直起身，想也没想伸手去抢他的手机！
*
程邺北感官一向敏锐，她伸手的瞬间他便意识到了，也是条件反射的，他按暗屏幕迅速收起了手机。
姜婳抢了个空。
也是这时，程邺北才意识到她的目的，也猜到了她应该是看到了。
但他只当不知。
“醒了？”恍若不觉的，他搂着她的手改为握紧她的手。
姜婳的贝齿仍咬着唇。
或许是刚醒不久还未完全清醒，又或许是脑中的那一幕幕以及他的照片让她一下乱了下，她一时没了往日的冷静，只有些气恼地盯着他。
程邺北笑了，笑意一点点漾开。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但装得自然坦荡，仿佛真的浑然不觉她为什么如此。
可姜婳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她逐渐清醒，本想就这么算了也当不知，但想到或许他时常会看那张照片，会如同刚才一样轻抚她脸蛋，她就……
难得的，面对他时她有了羞恼情绪，自然，更多的是羞。
“照片，删掉。”她试图平静地说。
程邺北挑挑眉，似笑非笑：“什么照片？”
“……”
果然。
姜婳不说话了。
瞧着她少见的模样，程邺北心念微动，来了逗她的兴致，笑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照片，哪里的照片需要删，为什么要删？”
说话间，他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让她面对自己。
“姜婳，你说清楚。”
男人眼眸幽邃，笑意浮涌。
姜婳：“……”
她意图拨开他的手，却被他趁机包裹在掌心。
莫名的很烫。
“你手机上的照片，我的。”一字一顿，她咬字清晰，盯着他说。
程邺北低笑，承认：“嗯，我偷拍的。”
无耻得坦荡荡。
倒是让姜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对视了好几秒，她才吐出两字：“删掉。”
“不删。”程邺北拒绝得干脆痛快。
姜婳从不知这人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删掉。”她重复。
程邺北望着她的眸，笑，同样吐词清晰：“这是我女朋友的照片，如果我女朋友实在不喜欢，她开口我就删，其他人不行。”
姜婳心跳蓦地停滞了下。
她哪里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他……
男人英俊的容颜忽然在眼前放大，刹那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没有。
“姜婳，你是我女朋友吗？”她听到他低哑的话语，缠绕着浅淡笑意和缱绻深情。
他在向她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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