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开始各自敬酒。
喝酒文化自古以来就是华夏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尤其是男人们吃饭的时候。
今天虽然也来女同学,但只有寥寥几个,大家顿时开始撒野的喝起来——没有了家中领导的拘束,没有了工作生活的顾忌,正是一醉方休的好时候。
不过已经毕业两年,同学们多多少少有了变化,会自发性的形成小圈子。
“老张,听说你现在在搞工程,我这边做原料的,来,敬你一杯,多多照顾啊以后。”
“李哥,毕业后没怎么见你,常联系啊,我听班长说你可是开着宝马来的。喝完酒可得带我坐一圈,让我体验下当老板的味道。”
“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跑去做这行了,来,走一个。”
敬酒的话伴随着交际的目的一同在酒桌上蔓延开来。
赵宁素来性格平淡,尤其不喜这种场合,不过同学会上还好些,毕竟大家都认识,他酒量甚佳,即使喝多了也不耍酒疯,所以被敬了几杯之后也就慢慢放开了。
之前第一个敬酒的朱子杰这会已经敬了一圈,慢慢走到了赵宁身边。
他一把搂住老同学,脸色已然红晕带了丝醉意,“赵宁啊,来,陪哥们喝一个。当初,我最羡慕你了。嘿,干了。”
“羡慕我什么?”赵宁随他一起干了,但还不知道他到底佩服、羡慕什么,只当是客套话。
“羡慕你一亲芳泽。”朱子杰眨眨眼,这句话说的生意略高。
赵宁苦笑,佯怒道:“去,喝你的酒去。”
朱子杰倒也不闹,哈哈笑着继续往旁边敬酒。
不远的孙杰再次听到了朱子杰的话,微微冷笑一声,自己把酒杯里的酒水倒满。
“赵宁,来,喝一杯。”孙然冲着赵宁方向说道。
赵宁听到呼喊,端起酒杯冲着他举了举,微笑道:“来,前程似锦。”
孙然仰头,把满满一杯酒全部喝尽,喝完后杯底朝下示意点滴不剩。
愣了一下,赵宁酒杯中还有大半杯,不过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他也就把这些喝了。
“不给面子啊,赵宁,喝这么点的酒。”孙然的声音提高,不阴不阳的说话。
“哈哈,好,我再补半杯。”赵宁摇摇头,听着他的语气,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起争执,伸手又倒了半杯。
孙然肃着脸,冷笑道:“不错。赵宁,你现在做什么呢?”
“在解决病人难拿报告单的问题,在致力于缓和医患关系。”赵宁还是这样的话。
“噢?有编制吗?”孙然追问。
赵宁摇头。
“呵,打杂呢啊?毕业两年了,就这么混着?”孙然说着就用手去拿酒瓶。
一旁刚回来的室友李洋抢先一步把酒瓶攥手里,怒道:“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人话啊?”
“哟,怎么?还有小弟跟着耍横啊?”孙然不阴不阳,心中的不快加上某些莫名的情绪一起爆发,但声音倒还是控制着。
赵宁面色渐渐冷淡,但还是说道:“小事,不至于。喝酒吃菜。”说着他转头要去敬另一边同学的酒。
“你丫装什么大尾巴狼?”孙然抬了抬下巴,冷笑道。
李洋“嘿”的一声就要过去好好和他说道说道,赵宁拉住他,顺手又把室友手中的酒瓶放下,注意到旁边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这是同学聚会。”赵宁平淡的对孙然说了一句。
就是这种平平淡淡,就是这种大局为重,就是这种不以为意,就是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孙然心中莫名的情绪再瞥到远处桌旁的一道靓影之后彻底爆发出来。
“丫挺的,水三儿。”孙然用京话嘟囔一句,冷道,“赵宁,你别给我这副腔调,装什么?你丫的凭什么?一个医院打杂的,嘿,我还真纳了闷了。当初严婉安怎么看上你了?”
一切的纠葛与情绪在最后一句中豁然开朗。
旁边有的同学窃窃私语,“当初孙然追过严婉安,被拒绝了。”
“赵宁以前是和严婉安好上,上课下课图书馆的腻在一起。”
“后来怎么分的来着?”
“那谁知道?”
赵宁脸上波动了一下,说道:“这关你什么事?”
“哈,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我一天挣的钱够你跑一个月的吧?”孙然是燕京人,现在在外企,这会酒意上涌,心中的看不起全都冒了出来。
有同学来拉孙然,嘴里劝着,对旁边说着:“孙然喝多了,喝多了,都别在意。赵宁,这货上头。”
孙然看赵宁不答,一把挣扎开来:“我没喝醉。赵宁,你丫看看你什么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旁边的室友李洋彻底爆了,冲过去就要揍他,同学们连忙拉住。
孙然哈哈大笑:“哟呵,揍我啊?来来来,冲着脑袋来。过两天,我家在这有个项目,啧,赵宁,我出你现在的双倍工资,来给我跑腿怎么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钱包,捏出一叠钱在空中摆了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原本顾忌着毕业两年不见,大家同学聚会,即使以前关系不咋地也算是同学一场,赵宁实在不想和他计较,可这货愣是越来越露骨,越来越嚣张。
前有黑涩会老大,隐忍许久一举报仇;后有歹徒捅专家,哥在一旁面不改色,嗯…嗬嗬,你算个什么东西?
赵宁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再加上也喝了些酒,手里一拎酒瓶就要给他开瓢。
就在这时,班长周海从远处饭桌赶了过来,他看到这边有了动静,立即和老师告罪一声来看看情况。
当听到孙然后面的话时,周海一把抱住孙然要把他带到外面清醒清醒。
孙然扭头一看见到周海,他心中还有三分理智,不久后的项目还要让现在在岛城机关里的周海照顾照顾,“放开我,我没醉。我就想问他丫的凭什么?”
赵宁举步走过来,双手背在后面,悠然悠哉。
周海还从后面抱住了孙然要把他往外拖,不想把事闹大,急的一身白毛汗,听着孙然嘴里不断念叨的话,终于怒了。
“凭他是市长朋友!凭他开得起奥迪!凭他能弄黄你的项目!”周海一连串的话砸到孙然脸上。
适时,赵宁走到他俩面前,周海抬头正要一笑。
一道黑影带着白酒的醇香味划过,“啪”的一声砸在孙然脑袋上。
酒瓶碎渣打着旋儿掉在地上溜溜的转。
餐厅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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