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之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的脸又瞬间皱成了一张菊花脸。
李昱戳了戳他的眉心,笑骂道:“作什么怪呢?!”
陆晚之心想我哪是在作什么怪啊,我只是被你的不要脸震惊到而已。哼,不说就不说,猜他都能猜得到,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借此拿捏他的爹。只可怜见的,他就这么无辜地成了受害者。可是一想到如果他胞姐还在的话,眼下受苦的就是她了。如此心里便又生出了一丝庆幸,她胞姐这么娇气定然是会吓哭的,哪像他,天不怕地不怕的!
某人显然是已经全然忘了那日在轿中哭成一副泪人模样的到底是谁……
“不过你放心,那日答应过你的事我断然是不会反悔的。”
陆晚之的脸这才又慢慢舒展了开来,试探地问道:“不杀我那件事?”
李昱点了点头。
陆晚之又得寸进尺地问道:“意思就是永远不揭发我?”
李昱又点了点头。
陆晚之这下心里终于舒坦了。他向来是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的那一类人。既然李昱答应了自己不揭发自己,就证明自己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至于原因嘛,就让他爹他们去猜好了。等他那足智多谋的表哥从江南回来,肯定能想出法子把自己救出来。他乐观地这般想到。
等轿辇到了长生殿,陆晚之便调整了自己的仪态,模仿着女子的小碎步跟在李昱的身后进了大殿。
皇帝李铭笑着从李昱的手中接过茶,抿了一口,同身边的皇贵妃陆娉婷打趣道:“爱妃,你们陆家是不是专出美人胚子啊,这一个两个的把朕跟自己的儿子迷得是晕头转向的。”
陆娉婷用帕子遮着嘴笑了笑,年近四十的她看起来依然同二八少女一般,肤如凝脂,穿着一身长及曳地的淡粉色襦裙,巧笑倩兮间端得是一派楚楚动人、天姿国色。
“陛下尽爱拿臣妾打趣。”
李铭笑了笑,把目光落在陆晚之身上,突然出声道:“朕记得你还有一个胞弟吧?几年前我见过,跟你长得可真是像。”
陆晚之吓得身体轻轻抖了抖,压着嗓子细声道:“从前长得像,近几年倒是越长越不像了…”
李铭:“是吗?”
“是啊,”陆娉婷连忙笑着接话道:“俗话都说女大十八变,但换到我侄儿那里,却变成了男大十八变。”
李铭悠悠地转着自己手里的佛珠,并未接她这句话。一滴冷汗渐渐地从陆晚之背上冒出来,好在李铭这时候终于出声了:“说起来你那位兄长对自己儿子可真是宝贝得紧,前些年朕说了给他赐个官当当,竟被你兄长当场推辞了。”
“陛下有所不知,实在是臣妾那侄儿不争气,胸无点墨也就罢了,还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招猫弄狗的本事。臣妾的兄长怕到时候给陛下添了麻烦,如此才大着胆子拒绝了陛下。兄长对他早就已经别无所求了,只盼着他这辈子能安安稳稳地当个闲散的富贵子弟罢了。”
陆晚之被人、尤其是被自己的亲姑姑当众贬得一文不值,自觉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便忍不住下意识为自己开口争辩了两句:“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舍弟从前虽然顽劣,但近些年来早就敛了性子,并常常会在自己的房里挑灯夜读,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李昱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那人淡定自若地厚着脸皮夸自己,哪里又还能看见刚才在轿辇上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下便觉得有些有趣。
陆娉婷眼瞧着那人越说越离谱,掩着唇轻轻咳嗽了一声。李铭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过来,她拿出帕子按了按嘴角,“陛下恕罪,臣妾前些日染上了风寒,还未好透呢。”说完又轻轻咳了两下。
李铭忙道:“那爱妃便早些退下吧。”
“谢陛下,”陆娉婷站起身躬身行了礼,说道:“臣妾还有些体己话需要嘱咐清儿,不知陛下……”
李铭摆了摆手:“准了。”
未央宫里
陆晚之自觉刚才在大殿上多嘴了,便低着头做一副鹌鹑状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娉婷身后,等陪同着一起进了内室,才看到他的表哥,五皇子李昇正坐在桌旁喝茶。
陆晚之一看到他,眼睛亮了亮,惊呼着扑了上去:“表哥,你怎么来了?”
李昇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眼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扑进了自己怀里。他吓了一跳,待那声熟悉的“表哥”喊出口,才知道是陆晚之。
陆晚之其实从小便有些怕他的姑姑,他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毕竟他姑姑一不打他二不骂他,见到他还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陆晚之莫名地就是有些害怕。但对他表哥李昇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因为李昇从小就宠他,打心眼儿里的那种宠。基本上每次只要他开口,李昇从来都不会拒绝他。而且陆晚之还跟普通的兄弟一样,对哥哥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情结。
李昇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委屈,也不推开,就这么半搂在自己的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安慰道:“你受委屈了。”
陆晚之余光瞥到了那一抹淡粉的衣角,下意识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规规矩矩地站好,因为他从很早以前就隐隐察觉到他的姑姑向来不喜自己同李昇太过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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