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捂住肚子,痛苦地翻滚着,身下的矮树丛都被他漆黑,瘦弱的身躯压平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后退了,他们惊异于他的举动,担心是某个丛林魔鬼附上了他的身躯。
只有那个戴着眼镜的老兵似乎并不惧怕魔鬼,他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扶起少年匪兵,关心地出言询问。
这时候,大概是看清并没有危险,路易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分开众人,面上挂着关切地神色,轻轻在少年身上抚摸了起来。
张婉婷无法动弹,她的身旁都是从睡梦中醒来的匪兵。好在因为这个突发的情况,抓住她的人来不及审问她逃跑的举动
就在大家愣怔的时刻,一个凶恶的匪兵走到张婉婷身边。他举着一副漆黑的镣铐,很熟练地给张婉婷手脚戴上,反复眼前的女孩是随手可以伤人的猛兽似的。
“快走,大人要你”匪兵用力拉动镣铐上伸出的粗大铁链,发出叮铃铃地金属撞击声。
张婉婷猛地一个趔趄,镣铐太沉重了,至少有20斤左右。由于多日的束缚,她的手腕和脚腕都已经溃破,有的地方在发炎流脓,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啊”她忍不住大叫一声,匪兵回过头飞起一脚,重重揣在姑娘腹部的肌肤上。
“别动粗,我的朋友,我的子民,要记住,你们是正义的雄狮,不是邪恶的凶手。”
路易的话使用英语说的,语调又高又尖,使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打鸣的老母鸡。
“过来,你不是医生吗,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勇士”路易指着地上还在**的少年说。
张婉婷眼角和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她认识这个少年。正是他凶残地夺走了为这片土地服务多年的那个女医生,来自澳洲威尔士伊丽莎白市的年轻姑娘的生命。
同时,也是他指挥着一班同伙,在最初的几天中让张婉婷饱尝痛苦,以至于她对那些折磨都已经麻木不仁。
“看看这个勇士,他为了我们崇高的事业,患上了疾病,现在是你报答他的时候了”
路易微笑着,掏出一块曼彻斯特织造的丝绸手帕,轻轻捂住自己的口鼻。
张婉婷激烈颤抖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大口作呕。
就在这时,她觉得自己的腿被人抱住,竟然是哪个戴眼镜的老兵。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儿子,我不能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
老兵哭了,老泪纵横。
张婉婷叹息一声,她是医生,在入学的时候,在加入军队的时候,都曾经庄严起誓,要尽自己全力,拯救每一个病人,无论是圣徒还是魔鬼。
“让我看看,但戴着这个不行”张婉婷对路易说,同时晃动了一下沉重的镣铐铁链。
路易笑了,做了个手势,让人取下张婉婷的镣铐。
姑娘活动了一下自己酸麻的手腕,直了直手臂,走进曾经无数次羞辱,折磨过自己的少年匪兵。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去看这种曾经凶恶,此刻却无比虚弱的脸庞。作为医生,她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女人,她恨不得与眼前的少年同归于尽。
张婉婷摸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发觉很烫手,又轻轻按压他的腹部。
腹膜已经开始变硬,对她的手指轻轻抵抗着,当张婉婷的手指移动到又下腹的时候,少年爆发出一阵嚎叫。
老兵举枪正要向张婉婷扣动扳机,却冷不防被路易拉住。
“是阑尾炎,已经化脓,腹膜也开始感染了。”张婉婷回头对路易说。
“能救活吗?”路易问
“需要紧急腹部手术,以及大剂量抗生素,即使有这些,我也无法保证,因为拖得太久了。”
黑人老兵突然跪在路易的脚边,拼命亲吻他的鞋尖和脚下的土地。周边的人也向路易投来希望的目光。
过了良久,路易一本正经地宣布。
“现在是考验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要是能救活勇士,那就能活下去,否则,你们就对她施用”里克恰吧“刑法,让她不得好死。”
武装分子一阵欢呼。
张婉婷不知道这个刑法是个什么东西,但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我需要抗生素,手术器械,麻醉药”张婉婷说
“只有这些”路易对手下卫兵做了个手势,对方取出一个塑料防潮箱,打开后露出袋装药品和闪亮的器械。
张婉婷认出这是某个医疗队的东西,但不是她们的。
“现在我们祈祷吧”路易不再理会张婉婷,他尖利的声音刺破了黑色夜幕。
“我们赞美您,来自东方的太阳神,您的光辉升起于古老的”邪马台“,您的代表是人世间的神王……”
黑色的人群在路易的带领下,面向漆黑的东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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