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不过隔着一个门帘,听得越发清晰,本来她是想离得远一些的,可是李氏的额头汩汩流血,自己不好真的离开了,只得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道:“大小姐,大小姐。“
听到这呼声,帘子一挑,露出杜莺的脸,脸上带着几分诧异道:“青爷?”然后眸光落在了李氏身上,捂住嘴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说着,扑了过来,喊道:“来人啊,乳娘伤到了。”
可是她叫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只得自己去找盒子,拿出伤膏来,给李氏抹上。
李氏一直闭着眼,垂着头。
“这是怎么了?”杜莺有些生气,道:“我等她们过来梳妆,她们也不来,现在乳娘怎么又这样了?这是想做什么,这些丫头这是要造反吗?”
小青听了这话,仔细打量着杜莺的脸,见其脸上只有羞怒和气氛,没有丝毫别的神情。
“大小姐,你刚才没听到唱曲吗?”小青咽了口唾沫。
杜莺瞪大了眼睛,摇头道:“没有,你什么时候听到的,难不成是刚才?”
“是。’小青点头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发颤,这可是她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会有错吗?
怎么忽然唱曲子起来?
杜莺为什么对此一无所知?
小青怔怔地看着门帘。
杜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不迭闪开了的哦道:“青爷若是想查,就开始查吧。”
小青也不跟她客气,一脚踏进了杜莺的房间,见杜莺房间里窗台上种放着各种花,不过跟她房间里的似乎不太一样。
“母亲是最喜欢花的。”杜莺在背后小声解释道:“我不是特别喜欢,不过放在窗台也不错。
小青点头了点头,打量着四周,这是小洁闺房常见的东西,焦木琴,案几,柜台,拔步床,贵妃椅,这郡主府富甲天下,东西虽然简单,可是材质却是超一流的,小青东看看西看看,又摸了摸,终于停下来,转过身来。
“青爷看出什么来?”杜莺站在门口问道。
“我知道你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小青点头道。
“当然,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杜莺皱眉道:“青爷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找个戏子来假扮我不成?若是真的有鬼,我也认了。”语气里十含着说不出的暴躁。
这种暴躁反而消除了小青对杜莺的疑心。
”当然不是。“她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独家大小姐别误会,我知道……知道……”
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来了,可是打量着房间,确实没有什么猫腻,那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小青陷入深深的困惑当中,岳东如此,杜莺这么厉害的人物也这么说,真的有所谓的鬼神之事吗?
她眨了眨眼,无意识地扫描着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没有密室,没什么巧妙的设置,那么刚才的唱曲又是谁呢?杜莺为什么一无所知呢?难不成一家子都染上了离魂症?
正诧异里,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清虚子与慧能,并岳东都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清虚子盯着杜莺问道,眼眸里掩饰不住的一种关切。
杜莺抿着嘴,摇了摇头,忽然看向了小青,问道:“青爷,您真的听到唱曲了吗?”
小青抬头,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点头,道:“不仅我听到了,枝儿也听到了,那些婆子丫头都听到了。”
杜莺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别害怕。”清虚子忍不住道。
杜莺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对着众人苦笑,又看了看小青道:“亏我还坚持青爷的意见,以为母亲患上的是离魂之症,现在看来……”说着,抱着胸,低下了头,喃喃道:“一定是我娘回来了,她怨恨我背叛了她,认郡主为母,又允许郡主怀了孕,所以她要惩罚我……可是若是真的要惩罚,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冲着我弟,笙儿他还是个孩子啊。”
说着,她一下坐下来,捂住了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别哭,大小姐,别哭。”清虚子伸出手,似乎要拍杜莺,可是不知为什么,又缩了回去,看着慧能道:“法师,你看如何?”
慧能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声佛道:“这鬼一定是有了极大的怨恨,真的要报应在每个人身上了。”
这话出口,每个人都打了个寒战。
小青见岳东一直一言不发,拽了拽他道:“岳哥?”
岳东“嗯”了一声,看着哭泣的杜莺,低声道:“青弟,是真的唱曲吗?”
小青迟疑了下,点头。
岳东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忽然道:“没有其他人。”
小青一怔,明白岳东的意思,这里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不可能藏着一个人代替杜莺唱曲,那么是杜莺唱的吗?
正忖思间,见清虚子对他们道:“王太医,请你给大小姐开个安神的方子。”
王太医到了这地步,只煞白着脸,点头。
“法师,我看大小姐这里是有些事情的,要不我们留下守夜?”清虚子又道。
慧能一向不是多话的,听了这话,只是点头,忽听杜莺道:“不行的,若是两位都在我之类,那笙儿那边怎么办?我娘她怨我,怕更是怨恨笙儿呢。”
“那法师去杜笙哪里,我在这里。”清虚子立刻道。
慧能垂着头应了。
清虚子看向了岳东与小青道:“还请岳大人与青大人守在郡主哪里,你们是官家人,有煞气,尤其是岳大人,便是恶鬼也会怕上三分的。”
岳东听了也不反驳,只问道:“我的煞气可以震住鬼吗?’
“当然。”清虚子抚须,眸光在岳东身上转了一圈道:“岳大人煞气冲天 ,自然是鬼神回避的。”
他本来对岳东十分不喜欢,对小青也很是排斥,可是此时,却笑眯眯的,仿佛心满意足。
岳东也不再多说,只点头道:“好,今夜岳某就与青弟一起守着郡主。”
“谢谢大家了。”杜莺站了起来,哭泣之后,脸上犹有泪痕,仿若梨花带雨,可是依然那样的美,:“麻烦各位了。”
“哪里话,这是我们该做的。”清虚子看着杜莺,眼眸里带着几分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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