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她精致冷白的脸蛋上。
最后是那双眼睛。
格外漂亮。
然而, 从始至终其中只有冷色, 一如她的人，她的心。
须臾, 程邺北垂首逼近, 撩起唇角, 嗓音低淡：“姜婳, 你的心是不是一直都是冷的, 捂不热？嗯？”
他的气息温热，喷薄在她肌肤上。
姜婳抬眸静静地望着他。
“姜……”
“你娶我么？”
猝不及防的一句。
空气中似乎在瞬间染上了沉默的味道。
“不会，”嫣红的唇微微张合, 姜婳眸光清冷肯定地替他说出答案, “你不会, 也不能, 留在身边宠宠可以，但程太太的身份绝不可能给我。”
程邺北望着她。
“不是吗？”姜婳再问。
伸手拨开他锢着自己肩膀的手，她依然冷静，甚至冷静得可怖：“你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难道不是排解寂寞？”
她始终和他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至于昨晚，”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坦诚, “不是只有你才有生理需求, 我也有, 送上门的, 不睡白不睡。”
程邺北漆黑的眼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四目相对。
程邺北忽地扯唇嗤笑了声, 随即松开了她的手。
“烦请程总今晚后别再打扰我，我有我的新生活。”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姜婳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楚秦一直在门口等着，一见姜婳出来，又瞥见自己兄弟面无表情，当即意识到什么。
“姜婳，今天的事的确是误会，”他压低着声音解释，“就当给我个面子，别和程邺北那有病的一般计较，好吧？”
顿了顿，他又羞愧地加了句：“当然，我也有责任，你……”
“好。”
楚秦只听到了这么一个字，再要说什么时姜婳已抬脚往后走去。
“……”
他转头就没好气地白了程邺北一眼。
玩脱了吧！
*
姜婳挺直着背脊就要走出警局大门，还没跨出那一步，手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而后直接被迫撞在了男人怀中！
下一秒，男人大掌按住她的脑袋。
姜婳心中猛然就蹿出了一股火。
“程……”
“有狗仔蹲守。”
和男人沉冷声音一起落下的，是带着他的温度和男士香水味的西装，遮盖住了她的脑袋。
“既然不想和我有牵扯，就别被拍到，我送你走，剩下的事我让保镖解决。”说完，程邺北不顾她的意见将她公主抱抱起。
姜婳根本不信他的话。
正要挣扎，她却敏锐地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
“程总！”
有陌生的声音在喊，跟着是保镖呵斥阻拦。
姜婳不知何时抓住他手臂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紧，鼻尖竟是他好闻的清冷气息，如同那些日子亲密时一样，侵入她的感官。
她抿住了唇，最后索性屏住呼吸。
好在很快她的人被放入了车内。
想拿掉他的西装……
“忍一忍，等我甩掉他们。”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透着冷淡。
姜婳面无表情。
然而下一瞬，男人倾身靠近！
“系安全带。”恍若不觉她的排斥，程邺北淡淡地说，而后利落地抽出安全带给她系上。
鼻尖处弥漫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
早已和当初不同。
程邺北低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悄然沉暗。
他重新坐直。
气息稍稍离开，随后，引擎声响，车子疾驰离开。
姜婳细长白皙的手指攥在一块。
*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婳扯掉了他的西装，视线一扫，是在前往她公寓的某段路上。
她直接推门下车。
门锁了。
修长好看的手指曲起在方向盘上轻叩了叩，程邺北目视前方没有看她，字字凉淡：“赵风马上就到，你要走，我让他送你。”
“不用。”姜婳直接拒绝。
程邺北毫不意外，再开腔，他的嗓音似乎又冷淡了几分：“姜婳，我程邺北没有深夜让曾经自己的女人独自离开的习惯。”
强势。
不容置喙。
而言外之意同样明显——
要么，让赵风送她走，要么，留在车上和他呆在一起直到彼此的耐心都耗尽，但显然，程邺北这样的男人有足够的耐心。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
赵风的脸适时出现。
程邺北侧首看了姜婳一眼，推门下车换赵风。
“送她走。”他吩咐。
赵风直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但他没有问，也不会问。
“是。”
很快，车子启动离开。
程邺北站在原地，摸了根烟出来点燃，他漫不经心地抽着，一口接一口，然而尼古丁的刺激却始终没有让他胸腔处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消散。
“呵。”指间猩红燃到尽头，他意味不明地轻呵了声。
*
程邺北是在一小时后回到的别墅。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程老爷子力道十足的吼声——
“还知道回来？！”
程邺北换了鞋，不疾不徐走到客厅在他斜对面坐下，捻了根烟在指间把玩，漫不经心地问：“您怎么来了？”
“臭小子！”程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想拿拐杖狠狠揍他，“你说清楚，那八卦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
“是我。”程邺北承认得痛快。
程老爷子立时瞪直了眼。
“你……”
幽蓝火焰跳跃，烟点燃，程邺北浅吸了口，对上他的视线，撩起唇角似笑非笑：“生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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