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方又笑了，不过，这次是真的笑了。
“大当家的，你知道的，这样，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很显然的是，李方的话，并不能让黑牛打消这个六四开的念头。
他死死的盯着李方，不愿放弃。
“李兄弟，必须六四，如果你答应，咱马上回去召集弟兄，明天就动手！你看行吗？”
李方摇摇头，叹气道：
“我知道这批军火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对我来说也是如此，这不可能让步。如果你还要坚持六四，那这场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李某人另寻出路。”
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两人都不讲话了。
局促狭小的地下室内，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谁都不肯让步，这对谈判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阻碍。
当然，李方也不是很担心。
一者，要是这家伙真不愿意干，自己大不了花上点钱另找一伙人，只不过时间仓促，这批军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转移走了。
不到万不得已，李方不愿走这条路，这个法子本身也是下策中的下策。
二者，现在这窝土匪山上，除了黄鱼袁大头，军火？李方估计着，也就够每个人打两只兔子了。
国民政府哪天看这伙土匪不顺眼，说不定就要带兵灭了他们，黑牛等得起？显然，等不起。
足足沉寂了一分钟，黑牛终于又开口了。
“六四，必须六四。李兄弟，这是我的底线，不过，作为补偿，我愿意额外，给李兄弟你三十根黄鱼和一千块大洋。”
啧啧，三十根黄鱼和一千块大洋！
大手笔，简直是大手笔；对于土匪来说，黄鱼白银就是命，打家劫舍也不正是为了这玩意儿？
李方也寻思了一下，三十根黄鱼，应该也是这伙土匪的半生家当了。
行，那就答应你。
反正这黄鱼和大洋到了手，自己可以再找渠道买。
这年头，有枪有钱便是爷，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军火买不来？
现在这黑牛应该也看出来自己的态度了，要多分一点，成。
但是你得付出代价。
任何东西要交换，都得付出等价的东西。
黑牛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愿意付出金条和大洋。
当然，这也可以看出，他应该也急眼了，缺军火也确实缺到了一定程度。
否则也不会把当做性命的银子掏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方也就不便再跟他争什么了，一个土匪，争又能争出什么来呢？
李方轻咳两声，笑道：
“这不太好吧，三十根有点多了。”
呸！黑牛暗骂一声李方不要脸，多？脸都笑烂了，还多？
求求你要点脸吧！
只是这些话不好说出来，黑牛也只好硬憋着笑，喃喃道：
“李兄弟，这不算多，只要军火能按我说的分配，这都不算什么。”
李方点点头，又说道：
“大当家的第一个条件，应该也就是这个分配比例了，这个我答应你，六四。
如此，还请当家的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怔了怔，黑牛轻咳两声，又说道：
“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我这边也必须参与行动计划的制定。整个行动计划，我必须有完全权限知晓。如此，我的弟兄们才会放心。”
李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本以为第二个还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呢？原来是这，这对李方来说，根本谈不上条件。
要想两方全心全意合作，也肯定也要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当然，肯定不是全部。
两个人把条件交流完毕，达成一致之后，就再无什么阻碍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行动计划的事情了。
李方拿出来了一张黄色的草纸，又掏出来一支钢笔，开始和黑牛商量行动计划。
……
夜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急，卷起落叶纷飞。
县武装部，临时仓库。
在平时，这里根本毫不起眼，在全国范围内，类似这种的地方简直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
但是最近几年，不，应该说，从小日本打进南京，国民政府迁移到重庆之后；整个西南地区、中部地区的大小县城便都紧张了起来。
各个县城都建设了临时仓库，同时，对武装部也加强了管理。
抗战胜利后，内战爆发，老头子为了对付解放军，对这方面的管理也是越来越严格。
中统的潜龙计划失败后，那批军火便被转移到了这个临时仓库。
李方早已经来勘察过现场情况。
仓库不大，都是两层的水泥平方、砖房之类的，里面大约有一个连的国民党士兵在看守。
同时还安装了几台探照灯，三百六十度朝四周扫射。
大门是铁制大门，旁边有两架瞭望台，上面分别都有两名士兵，一台轻机枪。
门口，设有路障，以及沙包堆积起来的防御工事，在后面，大约有十名国民党士兵。
除此之外，临时仓库还设立了巡逻队，对临时仓库方圆一千米内进行检查，每隔半小时换一次班。
林林总总，大概就是这些情况了，总的来说，戒备还是十分森严。
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困难的目标。
李方拿着望远镜，趴在一个土堆后面，远远地观察着，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黑牛这伙土匪，当真靠谱吗？
李方心里也没有底。
一群乌合之众，能跟这些训练有素的国民党士兵搏杀吗？
显然，李方心里没底，不过眼下的情况，李方也没时间去找别人当帮手了，只好姑且试一试黑牛这伙人。
不过，黑牛既然提出要搞这批军火，估计也是对自己掂量过的，否则，实力不够，他应该也不会提出，把人往枪口上送的想法。
旁边的黑牛显然很兴奋，扒拉着一口旱烟袋子的同时，还不停地搓手，眼睛里闪着精光，好像在他看来，这批军火已经是他的了。
心真大。
李方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
“大当家的，不是咱李某人信不过你，你手下那伙，成天抽鸦片的玩意儿，当真能对付一个连的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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