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
明帝苦大仇深的端坐在玉案前,手中朱砂笔龙飞凤舞,皱着眉头看着摊开的一份奏折。
玉案上还有三堆奏折等待着他的批阅。
这年头,做个皇帝难啊,做个好皇帝就更难了,连去后宫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不然就有御史等着精忠报国。
整天面对的都是一堆奏折,他心里的苦有谁知!
所以明帝听到太监禀报“平王殿下求见”还是很高兴的,和奏折比起来,弟弟的那张脸简直就是救赎。
司凤晟进殿后,和明帝寒暄了几句,明帝絮絮叨叨叮嘱司凤晟要注意身体,司凤晟一声不吭。
明帝兀自说了会儿回过味来了,这是有事,且还是不小的事,不然司凤晟早就一甩袖子走人了,怎么可能这么老实地听他唠叨。
明帝狭长的双目上挑,身体前倾,睨着端坐在下首的司凤晟,“知容,你既进宫来了,就和我一起去见见母后吧,她昨天还说起你的婚事。”
言罢紧盯着司凤晟,果然见到司凤晟嘴角紧抿,这是不乐意了。
但让明帝吃惊的是,司凤晟竟然没有反对,这不对啊,他这个弟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只会让旁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明帝心下吃惊,待要再问,身边小太监进来了,神情惊惶,“陛下,安南侯太夫人晕倒了,流了一地血……”
小太监话没说完,司凤晟身影一闪,消失了。
明帝食指点着案首,冷声问身后的大千秋,“怎么回事?”
安南侯太夫人跑到未央宫作甚,难怪司凤晟会进宫,合着不是为了看望他这个哥哥啊!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大千秋张德仁心头打颤,却不得不如实回禀,“回陛下,奴才听说是萧小侯爷和明凰郡主与安南侯太夫人有点误会,太后命禁卫军将安南侯太夫人请进宫来,后来平王殿下就带着太夫人入宫了,太夫人刚刚一直跪在未央宫外。”
张德仁是想给玉梨微使点绊子的,不过见了平王对玉梨微的紧张后,张德仁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不敢自作聪明地添油加醋,反正她得罪的是萧家人,有的苦头吃了。
一听是萧华竺和萧雅云,明帝头疼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了,玉梨微倒是有眼色,上来就得罪最难缠的,看着和皇后挺像的,还以为会是一位端宁肃重的闺秀,谁知是个拎不清的。
“流血是怎么回事?”
张德仁表示自己也不晓得,噗通跪下了,“奴才不知,陛下赎罪。”
“罢了,摆驾长乐宫。”
好不容易司凤晟看上了个女人,他不能不保,莫不是母后动手了?
司凤晟冲出未央宫时,打眼就见到一群宫人围在玉梨微跪着的地方,心下着急,也顾不得了,直接用内里冲开了围着的宫人,入目就是玉梨微躺在血泊中苍白的脸色。
和明帝一样,司凤晟也怀疑是太后动了手脚。谁让她有前科呢!
素有洁癖的司凤晟抱着梨微,手尖颤抖,“御医呢,人都死哪去了?到本王府上将郝仁带来!”旁人他不放心。
明帝出来见到的就是司凤晟紧紧抱着玉梨微不知所措的蠢样,一阵恍惚,他眼前攸的闪过那年司凤晟大胜归来在先帝棺木前的样子,一样的恐惧,一样的惊惶。
明帝怔怔出神,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司凤晟的犯傻也就是一瞬间,到底有理智,抱着梨微就要走,明帝忙喊住了人,“知容,将太夫人安置到偏殿,挪来挪去反倒不利于病情。”
明帝的意思是若是中毒,万一加重毒素流动那岂不是添乱,司凤晟显然明白了明帝的潜意思,抿唇点头,抱着梨微去了偏殿。
长乐宫。
明凰郡主等得没耐心了,“怎的还没来,那些禁军干什么吃的,抓个人都这般磨蹭!”
太后也觉得时间长了点,给了身边嬷嬷一个眼神,嬷嬷立马躬身退出去。
“好了,哀家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一个亡国之女罢了,不值得做你的对手。明凰,你要记的,你是萧家女,是大齐最尊贵的女子,玉梨微这等蝼蚁不值得你动气。”
明凰郡主搂着太后胳膊撒娇,“姑母,人家都知道,可是这贱人敢打我耳光,我一定要打回来,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搁,我们萧家人岂不是人人可欺了!”
“好好好,都依你!到时候将人交给你处置,你想怎样都可以。”太后染着丹寇的白皙食指点着明凰郡主额头,笑得欢快。
萧华竺倚在塌上没吱声,肚子里却是盘算着要加把火,最好让妹妹当场将人打死了,打不死也要打残,这样周景璨就落他手里了。
钱嬷嬷速度很快,俯身朝太后行了个礼,“启禀太后,安南侯太夫人半个时辰前就进宫了……”
“什么,她既进宫了,怎的没到长乐宫来?”明凰郡主打断了钱嬷嬷的回话,既然人已经被抓进来了,为何他们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钱嬷嬷飞快瞄了眼太后的脸色,不敢多想,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出来,此时藏着掖着倒霉的是她。
“是,太夫人是平王殿下带进宫的,直接到了陛下的未央宫,殿下进了未央宫,太夫人跪在宫外,不过,后来太夫人突然吐血晕倒,陛下发话搬到未央宫偏殿着御医救治。”
明凰郡主噌的起身,“表哥带进宫的?”手指绞着帕子,将帕子当成了玉梨微,咬牙咒骂,“这个狐狸精,本郡主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还敢装可怜,不行,我要去拆穿她!”说完突突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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