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明灯于窗外旁,点缀星星光芒。
知觉恢复,病床上那人指尖动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帘,暗黄的光调正好使她阶段性适应眼睛的不适。
醒来之际,男人伏趴在床侧,掌心紧紧包裹着她的。
男人的面容有些憔悴,眼底乌青深深,嘴边依稀有些青色的胡须。
她尝试动了动另一只手,指尖移向男人的面孔,细细磨蹭着他的每一寸面容——
细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眠中的男人。
他抬眸,在看见朝夕暮想的人儿清醒过来时,眼中的惊喜快要溢满出来。
“……小柔?”
轻轻低唤爱人的名字,也怕仅仅是他的梦境。
下一秒谭宗明就觉得不妥了,只因对方的眼神太过平和与纯净,无辜的眼眸望着他,嘴唇微启:“你,是谁?”
身子一瞬间僵硬,饶是淡定冷静的他也愣住了。
失忆?
是了,那医生说过头部重创会引发后遗症,间歇性为其一。理智上他说服自己,可心理上……
——TMD哪来的一大盆狗血?!
Shock到的呆滞样取悦了罗柔,她低低一笑:“宗明……”嗓音沙哑,在谭宗明耳中却犹如天籁。
她还记得他。
心如蹦极一般上下起伏,好不容易落定。额角的青筋随即蹦起,刚醒来就调皮o( ̄ヘ ̄o#),不乖!
念在她有伤在身,这顿挨屁股只能等到某人完全好了之后再慢慢计较。
“宗明,我渴。”女人浅浅撒娇的小语气。
谭总一听,心里如同被绒毛挠过一般的柔软,哪里想得起惩罚生气的事情。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给摘下来。
连忙亲自斟水喂她,“慢点儿。”眼神温柔得可滴出水。
清泉入喉,顿觉荒漠的身躯好了许多。她吁气才问:“我睡了多久?”医院什么的就不用问了,记忆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她驾车撞向前方车子……
如今略一动,身体各处就开始被疼痛占据。
“三天。”他复坐回床侧的凳子,手里紧握她的柔胰,“我很担心你,也很害怕就此失去你……”天知道在听闻她车祸入院时自己脑间空白一片的感受。
那是一种害怕至极到茫然的心情。
巨大的恐惧感一瞬间占据心房。
心爱的人若不在,胸膛里那颗心也将跟着死去。
幸好,她活着回来了。
与死神的一次次搏斗中,他的姑娘终究顽强撑了下来,回到他身边。
为此,从不信神的他愿意成为神的子民,只求上帝保佑他的姑娘,平平安安。
她指尖触上他的脸颊,一寸寸感受着他的容颜。
其实她昏迷的那段时间自己好像脱离了躯体,回到了上辈子死去后的那时。
灵体依附在墓碑附近,看着罗一每年带着丈夫、儿女来探望她。让孩子们叫唤自己为‘姨姨’——挺欣慰的,毕竟临死前的牺牲有了回报,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去无颜面对泉下的父母,不如她静静离去,摆脱这个对她来说太过残酷的世界。
是的,她对这个原先的世界没有依恋。除了罗一与自己的心理医生,还有谁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只是她看见了他。
罗一给她办的墓地位置不错,位于沪城面积最贵的墓园里,旁边就是谭家老太夫人的墓——不得不说真是缘分。
而就在老太太忌日那天,她见到了谭宗明,他往她这边方向瞄了一眼,罗柔知道他看的是她的墓碑。
男人仅仅伫立了会儿就走了。
接着她陷入沉睡,因而不知道后来男人回来过,驻足在她墓前站了好久。
等她有了意识睁开眼留意周围的一切时,便有些傻眼了。
这人居然每半个月都来探望她,一留就是一整天。
鲜花、红酒……居然还有戒指。
眼神温柔对她述说着他的日常生活状况,像对着死去的情人絮絮低语。
偶尔坐在她墓碑前向她道出自己的烦恼与工作难题。
……好微妙,明明得不到回应,男人还是热衷且执着地坚持与冷冰冰的墓碑对话。
一坚持,便是八年。
期间,他保持孤家寡人的身份,受到安迪的无数劝说与慰问,多次无果后后者败下阵来。
其实他与她之前只见过一面,不是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着与毅力才令他如此死心眼不愿作改变?
眼见男人英俊的面容在岁月的摧残下愈发沧桑,罗柔的心似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趁着男人倚在墓前沉睡片刻,罗柔飘至他身侧,脸颊相贴,低头——吻上他好看性感的薄唇。
眼角垂落的泪珠顺着下巴也滴落至两人相贴合的唇间。
似有所感地,男人的眉峰轻轻颤动。
然而未有动作,罗柔的身体就感觉被一阵莫名吸力而卷入其中。
真可惜呢……来不及看到男人睁开眼时自己映入他深邃眼眸里的倒影。那一定很美。
意识恢复过来,便是于床上苏醒了。
所以再度见到男人出现在眼前,罗柔的心里止不住乏酸……
前世因,今生果。
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的。
“怎么哭了?”谭宗明替她拭去泪水,怎奈爱人眼泪愈流愈多,他只得低头吻上去温柔地舔入唇间。
“呜呜呜……”
病房内,一室温情。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两情相悦。
……
人虽然清醒了,但罗柔身体依旧孱弱的很。医生经过确诊,确认除了脑内有些淤肿未清及内脏器官尚未痊愈外,其他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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