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耸耸肩,伸长胳膊递了过去。
王局接过,从上衣兜里摸出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翻过几页,诧异地抬头,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额头上堆了层层叠叠的抬头纹,“行动那天你不是请假了么,怎么结案报告还是你写?还带着检讨,小胡人呢?”
“哦,”止水耸肩,答非所问,“里头办公室。”
王石磐皱了皱眉,合上了报告,没再说什么,“哼,算了。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事。医院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受害人醒了,你辛苦点,受累再跑一趟腿,走个流程,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对于这样子一目了然、连带着嫌疑人都因为时运不济屁嗝的小案件,就算需要例行询问被害人,即便是在区县级的分局里,也不至于要让局长亲自当面交代。
不一般,是因为“受害人”的伤势,实在不像是单纯因为倒霉,被见财起意的歹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左侧大腿上的刀伤深的能看见骨头,就连管制刀具估计都很难造成那样的创伤,右手手掌直至右大臂根部零散分布着不同程度的灼伤,外加全身器官衰竭,失血过多,以及各项异常得触目惊心的身体指标……
总而言之,能把人拉回来堪称世界奇迹,负责这次治疗的主治医师活该流芳千古。
止水点头“哦”了声,沉默三秒,轻轻叹了口气,感慨什么似的,“那么重的伤,居然……还真救得回来。”
王石磐被此人仿佛在遗憾“居然没死成”的话狠狠一噎,冷笑着呛了回去:“是啊,感谢你小子送医及时,遗憾没能让被害人送命。”
感觉被领导曲解了原意,止水也没尝试解释么,光棍地冲王局把双手一摊,“我一个人恐怕去不了。”
王石磐:“怎么?有事?”
止水:“局里到医院没直达公交,转车得转一小时半,来回起码三个小时,我监控还没看完。”
王石磐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终于把那破车拖去修理厂报废了”,紧接着觉得他又在找借口偷懒不办事:“公事你就开公车去呐,这么多车摆着当门面的?用你自己的私车干什么。”
止水又叹了口气:“有车也不能开,没驾照。”
王石磐一愣,心说你刚过十八不就过考了么:“……驾照?”
“是啊,”止水一撇嘴,大概是惆怅得有点牙疼,“砳总,我见义勇为闯了三个红灯,现在计分负六,需要回驾校回炉重造,前段时间身份证压在驾校刷学时,最快也得后天才能考科一,这几天还都是坐公交上的班。现在官方申请特批代处理罚单还来得及么?”
王石磐:“……”
交通法规定,避让正在执行任务的车辆所造成的交通违规,可不予以处理。
然而非常可惜,那天事发突然,止水完全忘记在车头上装上报警器,是以只能算作是普通的社会车辆,要是没有医院开具的证明,并没有给见义勇为法外开恩的可能。
至于,医院的证明……
王石磐看着笑得有点苦恼的止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还没走出来。
“局里特批恐怕不行,再说,你后天都能拿到新本早特么黄花菜都凉了,还说个屁!”
虽然对见义勇为导致吊销驾照的结果表示深切遗憾,不妨碍王石磐冷嘲热讽地喷止水一脸,可也没别的办法,“那你再叫个人帮你开车,小唐或者小宋?”
止水可有可不有地一点头,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随便钦点了个顺嘴的牌,“行,青花瓷,带上驾照我们走。”
站了一会,止水摸着下巴,又想了想,走到胡远道办公室门口,吊儿郎当地叩了三两下,“胡队,准备准备,该起驾咯。”
片刻静默后,办公室里头传出椅子被不情不摩擦着瓷砖的磨人响动。
胡队绷着张脸扑克脸过来开门,他狠狠地瞪眼懒洋洋的止水,眼眶像是想把碍事眼珠子排挤出去,仿佛根本没看见王局,甩手先一步走了。
唐颂小声叨哔:“拽个毛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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