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号。”文献平注视着阮卿的表情，掏出烟，点了一根，“上次给你的烟你怎么解决的？”
“给……给别人了。”
他把上次文献平给他的烟给了方久明，寝室里就只有方久明抽烟。
“哦。”文献平接着发问道，“你好歹解释一下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吧？他是来还是没来？我教你的考勤好像不是这么记的吧？”
阮卿最后还是把事实告诉文献平了，顺便把自己的处境也说了一通。
“就这么一个情况？”
“是的……”
文献平把烟点燃，站起来，“我和你说说向文君这个人吧。”
阮卿没明白文献平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呢，他家里情况很特殊。他是单亲家庭，但是家里很有钱。”说着，文献平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吧？”
还真看不出来。
虽然从穿着打扮上评判一个人是不对的，但阮卿只有这一途径猜测向文君的情况。向文君平时的穿着是典型的非主流风格，紧身T恤，修身长裤，鞋子好像在泥巴地里踩过一样，你说这样的打扮站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说他会有钱？谁被打死谁信。不过，既然能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人家里有钱的情况，尤其还是文献平这里，阮卿觉得这话还是可信的。
阮卿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说的难听一点儿，向文君这个孩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他自己害的。”文献平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他是上届的复读生，我记得他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被班里的很多人嫌弃过，从我这里收到的报告信都可以拿去烧纸钱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啥也不听吗？”
阮卿摇了摇头。
“他其实不是不听话，他是缺乏安全感。”文献平把烟丢到了烟灰缸里，“他家长告诉我，他是他奶奶带大的，家里人常年出差，没空管他，他奶奶的生活环境不是很好，从小就被土渣子仨字占了便宜。”
“那安全感是怎么缺的？”
“家人不在，一小孩多难过。”文献平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能指望一九十多岁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老太太能把小孩带出什么名堂吗？”
阮卿沉默了。
“他还亲眼看见过奶奶死在他面前。”文献平语气沉重起来，“你觉得这样的成长环境，会有安全感吗？”
阮卿完完全全说不上话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和文献平再继续谈论这个问题。
到了现在，向文君的事，已经不是缺勤这么简单了。
文献平看出了阮卿的顾虑。
“我知道你当组长不容易。以后向文君的事情交给我来管，他的背书和考勤你都别理会了。”
“好。”阮卿说。
“那就先这样。”文献平看了眼手表，“晚上就这么点时间，快去吃饭吧，等会儿食堂关门可就没菜了。”
阮卿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阮卿听出了文献平的言外之意。
他不是一个喜欢纠结这些事情的评判标准的人。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阮卿觉得，对任何人保留一定的空白，潜意识里存一个心眼，是最好的做法。
对于向文君这件事，他既然得令不再管了，那就不管了。
可是事情远没有阮卿想的这么容易。
那天晚上和肖度一起吃完饭之后，他就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向文君。
阮卿的身旁站着肖度，向文君显然不想给阮卿任何面子，开口就道：“打完小报告回来了？”
阮卿没说话。
向文君双手背后，看似松散地说道：“还一中学霸，成什么本事哟，真他妈搞笑。”
肖度听到面前这个陌生人的话，皱了皱眉。
阮卿抓了抓肖度的衣角。
“以后你的事情不归我管。”阮卿平静地说：“你自由了。”
“哟。这我该说什么好啊。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向文君语气尖锐。
“你说话注意点。”肖度开口道。
“你谁啊？”向文君看向肖度，目光凶狠，“咱们班的事情和你有关系么？”
接着，向文君换了语气，又开始嘲讽阮卿：“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当个组长就了不起了。老子在这里呆了两年了，还没见过你这种货色。”
下一秒，肖度一拳挥了过来，向文君没有料到会有人动手，毫无预兆地接了这一拳。
肖度使的力气不小，直接把向文君打趴下去了。
周围都是赶忙想回宿舍的艺术生，看到这一幕，围在一旁。
向文君吃了一嘴伤，马上就站起来，掐着肖度的肩膀，“我*你妈！”
阮卿赶忙拉开肖度，周围的人也把向文君拉了过去。
“别打架啊！”有位女生说：“发生什么了？”
向文君愤怒地扭着脑袋，冲那女生吼了一声：“没你事儿！”
女生无故被吼了一声，觉得莫名其妙，挽着胳膊道：“那就等着老师来管吧！”
那晚，阮卿第二次进了办公室。
这一次不再只有文献平一个人了，校长也过来处理问题。
无可奈何的是，向文君到了办公室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的嚣张跋扈全部消失了，拉着肖度的手道歉。
阮卿在办公室里和文献平对视一眼。
文献平说：“向文君，你的脸怎么了？”
向文君：“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事。”
“真的？”
文献平说着，看了眼一旁的肖度。
向文君打包票：“真的。”
这事居然就这么神奇地解决了。
但在他们出了办公室之后，向文君飞速地撞了肖度的衣角，说道：“周末，出去打。”
阮卿：“你有病吧？”
向文君瞪着眼：“你他妈也小心点。我告诉你，我刚才态度好，是不想在老师那里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肖度说。
“出去打。”向文君道，“敢吗？”
阮卿对着肖度摇摇头。
肖度：“什么时候。”
“周末上午十点，就那汽车始发站，不见不散。”
肖度看着向文君离开的背影，抓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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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度：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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