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龙婧坐在咖啡馆,几次抬头都撞上杨若淇的视线,她总是在与龙婧视线对上的时候就飞快的移开,似乎生怕和龙婧对视。
“说吧,田也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婧点了两份提拉米苏和摩卡咖啡,一边搅弄着拉花一面淡淡的问道。
杨若淇抿抿嘴,不安的绞着手指,不知道该什么开口。
“我没那么凶,袁末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龙婧被她这样反而逗笑了,她审过那么多人,什么人都见过了,但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一害怕就沉默的人,要是她碰上这种怎么问也不说话的人,估计早就拿刀上了。“聊聊天,跟我说一下田也是个什么人物,你和田也是什么关系,我都要跟她上战场了,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对手吧。”
“田也,她父亲是s集团的董事长,我和今天来送东西的女生,她叫王芸,还有,贺淙淙,我们三个是田先生名下资助的学生。”杨若淇的声音很低,但是还是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把话说了出来。
她一开口,龙婧居然松了口气,果真,她比王芸要强一点,起码不至于吓得腿软的起不来。
“你和王芸我不了解,但是贺淙淙,”龙婧的目光停在杨若淇脸上,正和和她的视线对上,杨若淇这次没有躲,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颤抖着看着龙婧,视线似乎都是战栗的。
“跳楼自杀,这不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学生会做的事情吧。”龙婧的话里甚至还带了淡淡的笑意,似乎一条人命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轻松,“让我猜猜,田先生,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出人头地报答他吧。”
“对不起,我,我不想谈这些。”杨若淇起身要走。
“你今天走了,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龙婧的一句话让杨若淇浑身一颤,怔在原地紧紧的攥着裙子下摆,“坐下,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摆脱他。田也对你和王芸是两种态度,她对王芸好一点是因为他父亲还对王芸有点兴趣吧。所以,你是想早晚有一天落到田先生的床上,还是接受我的帮助呢。”
杨若淇浑身微微发颤,龙婧却只是双手交叠支在桌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交个朋友。”龙婧微微一笑,“各取所需。”
杨若淇又坐了回去。
“田也在这里一向横行霸道,好像,也和一些社会上的人有牵扯,在这里很少有人敢惹她。”杨若淇不安的说道,“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和她硬碰硬,会吃亏的。”
“社会上的人?”龙婧端着咖啡的手一顿,“小混混?”
“不是,听说是□□。”杨若淇真诚的看着龙婧,似乎是真的很担心她。龙婧一愣,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一向强大,这种担心和同情的目光,龙婧几乎见不到。
“奥,g区的□□不就是龙门吗。”
“这就很可怕了啊,”杨若淇看她还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不是我们可以惹的啊。”
“如果我背景比她硬呢?”龙婧不屑的一笑,是龙门的人,那不就更好说了吗。
杨若淇沉默了,她真的不能和龙婧这样的人感同身受,是啊,龙婧有背景,家境殷实,说不定真的不怕田也。
“杨若淇,”龙婧突然叫她,“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威胁不到我什么,要不这样,我们谈一笔生意,怎么样。”
龙婧的态度和话语对杨若淇而言都太难以接受了,她几乎要消化不了了,只是愣愣的不安的看着龙婧。
“下一次田也要是再欺负你命令你,你就对她说,”龙婧靠近她,唇角的笑意让杨若淇觉得龙婧就是在拿她当一个小丑,而接下来龙婧的话更是让杨若淇浑身一颤,“滚。”
…… …… …… ……
“你疯了吗,你干嘛和龙婧混在一起!”王芸扯着杨若淇到无人的地方,气愤的问她,“你不知道田也正看她不顺眼吗。”
“我知道,可是龙婧是个好人。”杨若淇反驳道,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龙婧也是盛气凌人的态度,却没有引起杨若淇多少反感。或许是因为,龙婧身上的傲气是不同的,她的傲气是来自于她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那份能力似乎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是靠自己。而且,龙婧不是坏人,她帮过自己,善待自己,她话说的狠,可是心是好的。
“她是不是好人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连自己都顾不好干什么还要去管别人。”王芸继续气道:“杨若淇,我们什么都是田先生给的,你现在跟龙婧在一起就是背叛田也,就是背叛田先生,你想过你会是什么下场嘛。”
“王芸,田先生是帮了我们,我以后会把他帮我的一切都还给他,”杨若淇低着头,紧紧握着拳,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也似乎是已经排练过无数次这样的话,“他帮了我,也买了我,买了我的自尊和生命,我是人,我不是牲畜,我也想……”
“你想什么!你还想什么!”王芸突然一把抓住杨若淇,眼泪盈满了眼眶,“你清高,你伟大,你什么都豁得出去,我呢,我们呢!你忘了贺淙淙是怎么死的了!”
杨若淇低着头不语,看着王芸在自己面前哭诉,“你知不知道,我们能到这里就是因为田先生,他能给我们什么,就能收回去什么,你可以不要,你可以从这里滚出去,我不能,我不想!”王芸松开杨若淇,指着自己,手指不住的颤抖,“杨若淇,你不会知道,我就不怕吗,我看到贺淙淙身上的伤我就不怕吗,我面对田先生我就不怕吗,你没有经历过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贺淙淙为什么会死,就算没有田也的侮辱她也会死,任谁谁都想死。”
想起贺淙淙,想起她残破的身体从天台一跃而下,杨若淇心口也狠狠的抽痛。
“龙婧又不会死,她又不会失去什么,她只是被田也欺负一下而已,我们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吗,谁让她去招惹田也啊,她活该。她的错,凭什么我们替她买单。”
“她是为了我,她是因为帮我!”
“那你跟她一起去死啊!”王芸几乎失去理智,狠狠的推了杨若淇一把。
杨若淇愣了,看着王芸癫狂的样子,愧疚的退了一步。
“王芸,我想明白了,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明白了,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这样没有一点尊严的活下去,”杨若淇也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来,“无论龙婧拋不拋这个橄榄枝,我都在心里做了这个决定,我不想,不想沦为田先生的玩物,不想再忍受这样的侮辱和欺凌,我们离开田先生也一样能活的,我们没必要依附着他,受这份屈辱。”
王芸咬着牙,愤愤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决定帮龙婧,哪怕是错的,哪怕之后我还是摆脱不了被田也羞辱,就为了龙婧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我也决定帮她。”杨若淇说完,王芸就愤愤转身离开了。杨若淇知道,这些话,王芸都会说给田也听,这样田也的注意力就会暂时被自己吸引掉,这样王芸就会安稳一段日子。
杨若淇理解,所以并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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