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农炮在陨石坑底。
陈沫很久没过来了, 熟门熟路顺着坡道下来,落地,收起滑翔板。老远看到矿坑之下, 坐在炮口上方吃棒棒糖的男人。
比起白皙的肌肤,她更喜欢西斯这种小麦色的。
没有肤色加成,五官的瑕疵很容易暴露出来, 但显然,这个男人的脸是没有缺陷的。轮廓硬朗,眉眼慵懒, 带着弧度的唇总是在笑,眼睛又像翡翠,绿得一望无垠, 生机勃勃。
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
就像希望和失望揉在同一团面里, 发酵过后, 你能尝到苦涩,也能闻到芬芳。混沌的、极端的、协调和不协调的,都是他。
“你怎么还没上天呐?”
女孩站在加农炮下, 敲了敲那长长长长的炮管。
叮咚——
回响很长, 炮身震了震, 他的头发也跟着晃了晃。
西斯拿出棒棒糖,食指和拇指捏着转来转去。棒棒糖折射夕阳的光,银色的糖果染上暧|昧热烈的橘。
他低头瞧她,“你又没在天上,我才……不要上天。”
“好了么?”
陈沫低头, 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没敢看他。
男人“哦”了一声, 扯下深灰色的短衫, 看了看自己才长好的老腰,“好了吧……你的下属教好了么?”
“我故意的。”
女孩吸口气,沉声道,“故意的!”
“你以为我谁啊,当然知道你是故意揍我的啊。”西斯伸手,唇边荡起无奈的笑,“崽,来我怀里。”
陈沫甩开膀子,猴子似的爬上去,抱着炮管拱了很久才来到西斯身后。
他伸手捞她过来,伸长腿,放人坐上去。
两人就这样在半空里,望着天边日渐倾斜的太阳和贴着地平线飞过的巨骨蓝鸟。西斯说,“我唱|红脸,你唱白脸,这难道不是父女之间的默契?”
陈沫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终于没有反驳。
等太阳完全落下,天边的星子眨着眼睛,她才问他,“你帮我卖出那么多驱虫剂,全宇宙的虫都死光了吧。”
“嗯?”西斯扶着她的腰,坏道,“想知道我怎么卖的?”
“那你亲我一口。”哈哈哈的笑声通过身体传导过来,引得女孩身体一阵酥麻,很坏的声音懒懒的,“亲了告诉你。”
女孩思考一会儿,凑过去用唇碰他的脸。
脸皮城墙厚的老虫子偏过头,耳朵尖红红的,嘟囔道,“不算,这算哪门子的亲亲?”
纯情淑女的路线行不通。
沫沫大王只好本色出演,伸手揪住男人的头,扳过来,照着英俊的侧脸就是一阵吧唧吧唧的口水秀。
恨不得给他舔入味。
这特么……怎么能叫亲呢?
“你给你爹洗脸呢?”
西斯恨道。
陈沫低低笑起来,顺势抱住他脖子晃悠,“快说,不说我毒打你!”
“你要敢脱光衣服毒打,那我自己给自己绑起来,绝对不还手。”
“……哦,你想的挺美!”
她哼哼唧唧,漆黑的眼睛亮堂堂的,比天边的晚星还迷人。西斯用力抱住崽子,使劲亲那双得意洋洋的黑眼睛,亲得小屁虫疯狂蹬脚,这才圈在怀里蹭。
“没什么的,就是叫弟兄们去各地喝茶,然后再让旺财去他们喝完茶的星球,推销驱虫剂。”
陈沫:……
陈沫:!!!
第一版的驱虫剂没稀释过,连她都能放倒,更别提那些普通虫子。一经推出,直接霸占了整个暮光星球的驱虫剂市场。口碑倒是好了,可惜没多久,全星的虫子死干净,驱虫需求也就此给她秀没了。
她痛定思痛。
决定稀释驱虫剂,以此给虫虫们喘息的机会,不至于把市场作没。
陈沫以为自己够狗了,没想到西斯更狗……
大名鼎鼎的虫族反叛军,不和母舰做斗争,就天天聚集到土豪星球喝茶……这么一群强悍的破坏分子,即便什么也不干,就真的只是喝喝茶,也给人一种黑恶势力明目张胆踩点,我家被穷凶恶极虫族盯上的既视感。
此时旺财再带着能放倒虫族的驱虫剂过去,可不得卖疯了。
鲁迅先生曾说过……
(先生:你闭嘴)
恐惧是最好刚需。
再加上旺财这只摔跤还要捡坨狗屎揣包的经商鬼才,绝对是坐地起价,狠狠宰了肥羊的。
“你……也太狗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捧住西斯的脸惊道,“怎么能这么狗呢?你到底是不是一只披着虫皮的狗?”
“……汪。”
男人学声狗叫,身后忽然蹿出蓬蓬的白色狐狸尾巴,摇两下,使劲往她怀里钻——绿色的眼睛含着笑意,仿佛在说:呵,女人,我看你怎么拒绝我。
陈沫脸红一下,推他,“总是用尾巴哄我!你不要脸!”
说完抱住尾巴一面蹭一面哼哼,那着急的模样,也不怪西斯总用同一条尾巴来哄她。
该的。
就是破锅和破锅盖,熊大和熊二。
她抱尾巴,他抱她。
两人抱成一团球,团在加农炮口,难舍难分。
许是老天爷瞧不过地上两只腻歪的孽畜,轰隆——劈下一道惊雷。陈沫吓得炸毛,差点摔下去,堪堪稳住,死捏着西斯尾巴不松手。
遭了遭了。
她是仙女的事情还是被老天爷发现了。
西斯哈哈哈笑起来,弹她脑门。
“蠢货。”
女孩眼睛眯着,睁开条缝——满是星辰的夜空接二连三爆出好多烟花,大大小小,远远近近。那些光点慢慢升空,从暗淡到爆炸明亮,又从明亮归于暗淡,在女孩明晰美艳的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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