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梅弄尘怔怔地用目光描绘女子的轮廓五官,“这些画……都是您画的?”
她从不曾知晓父亲居然善画,看这一笔一墨,处处透着大家之风。
梅亦儒执笔的手一顿,背影微驼,沧桑得像从历史的河流中逆流而来的本该被尘封的人,梅弄尘愕然发现,他的耳后,有几根如雪银丝。
窗外的知了高昂的尖叫破过重重阻碍传来,地下室阴冷得连知了的叫声都被浸染了几分凉意。
梅弄尘在地下室待了整个午后,直到夕阳西沉,才步履蹒跚回到自己卧室。
天天安静地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见她回来,清锐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与不悦,如果可以说话,他一定会说:“死哪儿去了?让本尊独守空房!”
梅弄尘已经习惯他的黑炭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天天水晶般的耳朵泛起红晕,好似桃花一朵,将脸往梅弄尘胸上蹭了又蹭,原本清冷的金眸中现在是一池的春水荡漾。
若巫蝻在此定要惊得戳瞎双目,这还是他那个清冷淡然的主子不?
梅弄尘未察觉天天的异样,满脑子都是疑问:画中女子是谁?
一下午,父亲只说了一句:“你要记住她。”
然后一人执笔点墨,一人凝眸看画,干耗了半天。
“看父亲对画中女子珍视的态度,又让我记住她,难道她是我母亲吗?如果真是我母亲,父亲又那么在意她,为什么最后又娶了宋芙蓉?”
梅弄尘想得头大,蛾眉拧成麻花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主人姐姐!”
一声娇呼,贝耳飞窗而入,满面绯红打着饱嗝,不用问,又做蚊子去了。
他美眸皓齿笑容灿烂,扭着小蛮腰就要缠上梅弄尘,冷翊眼一瞪,唰唰射着冷刀子,贝耳脖颈缩了缩,规规矩矩站好。
“姐姐,你说小孩儿烤着好吃吗?”贝耳一脸真挚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的是多么让人心颤胆寒的话。
梅弄尘蹂躏天天肥脸的手愕然顿住,心底掀起万丈狂澜,眸中火焰喷发,疼痛从骨髓向全身每个细胞进发。
烤?孩子?
双目死死盯着贝耳,怨恨与杀气像硫酸一般腐蚀贝耳的小心肝。
贝耳抱胸惊恐地后退两步,转目看向冷翊,后者也是紧张而殷切地盯着他,仿佛他要是不说出个子卯寅丑来就要像拍蚊子一样拍扁他。
贝耳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整个人如受了惊的小鹿般不安。
“我昨天晚……晚上,在一间破房子里看见有……有人烤小孩,就……就随口问问。”
嗡——
梅弄尘只觉脑际像核弹爆炸般疼痛欲裂,她仿佛又闻到那日地下室焦糊的刺鼻气味,心中狂澜一阵高过一阵,轰隆巨响。
她摇摇欲坠,冷汗瞬间浸湿脊背。趔趄着上前揪住贝耳衣领,形容癫狂。
“带我去,快!带我去!”
“钱妈!”梅弄尘拎着贝耳打开门边跑边喊,“钱妈,你照顾好天天,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钱妈:“哎?大小姐,天都黑了你去哪儿呀!”
话音未落,梅弄尘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被毒日炙烤过的土地,此刻正把白天积攒的热量往外蒸发,空气闷热无比。
一轮皓月照当空,给万物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两道人影站在窗前遥望远去的梅弄尘,其中一人对着手机轻启红唇:“她出去了。”
放下手机,宋芙蓉与梅欣尘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狠戾。
“希望那个贱人不要再回来了!”
……
冷翊瞥一眼晕倒在地的钱妈,转身追逐梅弄尘而去,他觉得贝耳所见必是血老的手笔。
没想到他的人翻天覆地找人,那人却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幺蛾子,他的人居然毫无察觉!
必须要赶紧抓住血老,阻止他修炼邪法,还要寻回那物。
对着虚空某方向弹出一缕金光,然后紧紧吊在梅弄尘身后。
……
梅弄尘在贝耳的带领下将车飙到极致,什么时候她要能御空而行就好了,从天走,比从地走要快。
她心焦情躁,没发现后面跟着两辆灰色面包车……
开车来到郊外一出废墟之地,此处杂草丛生,废弃的屋舍在夜幕下显得十分寂静苍凉。与不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处极致天堂,一处破败地狱。
梅弄尘穿梭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如锯的利叶不时割伤她的肌肤,但在启灵珠的治愈下迅速愈合,只余道道血痕。
贝耳目光扫向她正在愈合的伤口,眸光微微一闪,如利刃的森冷寒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的邪笑。
梅弄尘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不曾注意贝耳这微末的异常。
行至一处塌了半边梁的破屋前,贝耳顿住,伸手一指。
“就是在这里看到的。”
一路上梅弄尘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顺着贝耳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月色依稀能看见腐朽的木门斜斜耷拉在门框上,铁质拉环锈迹斑驳,门上的对联在长久的雨水冲刷中只留下淡淡的胶痕,丝丝焦糊的刺鼻气味从门缝中渗出。
梅弄尘遥想起临死前的那一幕,血气在胃中翻腾,腥甜涌上喉咙。
手指微微颤抖,脸色惨白,抬手攀上斑驳的铁环,欲将门推开。
突然,眼角余光所及处,瞥见月色将二人拉得长长的黑影,顿时睚呲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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