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瓷碗,却可以透光,恍若翠玉!
只这一点,就十分难得了!
白荷再道:“你看看它的颜色……”
公孙羽闻言,再正视起来,又轻咦一声,道:“这……这和咱们用的不同哩!”
她转头看向一旁桌几上她用的那只瓷杯,虽然也极白,可白里终究透着一抹青涩……
然而她手上拿着的这个瓷碗,却白若牛乳!
白荷笑的愈发好看了,得意道:“你敲敲试试!”
公孙羽也配合她,屈指在碗沿上轻轻一叩,竟发出“叮”的一声清响,远比寻常瓷器的叩响要清脆……
见公孙羽极配合的睁大眼睛,白荷余光瞄着贾环,炫耀道:“幼娘,如何?是不是‘声如良磬、透如翠玉、白如羊脂’?”
公孙羽连连点头,惊叹道:“白荷,你真了不起!”
白荷谦虚道:“哪里是我的能为,是咱们爷哩!
若不是他说,用牛骨粉混着黏土和石英石烧瓷,谁能想到,不用高岭土也能烧出好瓷?”
“牛……牛骨粉?”
公孙羽闻言瞠目结舌道。
“嘘!”
白荷动作有些可爱的将左手食指伸在嘴边,俏皮一笑,道:“可不能说漏了嘴,如今外面都以为,咱家买那么些牛骨头,是为了给东来顺熬大骨汤呢!”
“噗!”
公孙羽不大了解这些事,可见素来平和的白荷这般模样讨好贾环,她还是忍不住一笑。
女人最了解女人,白荷怎会不懂公孙羽的眼神,俏脸微红,却也顾不上。
转头对贾环笑道:“三爷啊!你瞧,只是烫伤嘛,没甚大事,不恼我了好不好?”
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让公孙羽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贾环哼了声,道:“那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白荷忙赔笑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贾环闻言,看了她一会儿,又道:“跟着你的人……”
白荷闻言面色一变,忙求情道:“三爷,不干她们的事的,她们都是我的师嫂呢……”
贾环闻言,轻呼了口气,正色道:“那你去告诉她们,再没有下次。”
白荷连连点头,笑道:“我也不会再有下次了呢!”
贾环哼了声,还要说些什么,就见药室门被打开,晴雯端着一盆温盐水进来。
公孙羽接过后,贾环忽然想起里面有盐,忙道:“幼娘,这水里有盐,荷儿手这般,若是放进去,该多疼啊!”
公孙羽笑道:“爷放心,我岂有不知道的?”
说罢,取出金针,在白荷右手肘处轻轻扎入,就听白荷“呀”的一声,惊奇道:“幼娘你真了不得,我手一点都不疼了哩!”
公孙羽好笑道:“不止不疼,什么感觉都没了呢,我封闭了你肘部以下的穴道,自然不会有感觉,一会儿取出针就好了……”
说着,将白荷血淋淋的一只手放入木盆中,过了一小会儿,她一点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移着纱布。
终于,在没怎么伤着手的情况下,将纱布取下。
然后公孙羽又连忙去了药橱那边,利落的配了几味药,用药杵轻轻一捣,又拿出一瓶膏药转回来。
先将药粉敷在伤处表面,又上了一层透明的膏药。
最后,才再用新鲜洁净的纱布,替她包了起来。
待取下金针后,白荷面色又动人了几分,惊喜道:“清清凉凉,不疼了呢!幼娘,真谢谢你!”
公孙羽摇摇头,道:“若再有下次,又不便回来,就打发人来叫我便是。何苦白遭了两天的罪,还让爷心疼的不得了,怨你!”
白荷失声笑恼道:“我刚才哄好,你又来招惹!”
公孙羽看了眼又绷起脸来的贾环,忙赔笑道:“没有没有,我不过白话几句。”
贾环见白荷的手包扎好,虽然还是心疼,可比之前好多了。
之前,他还以为白荷的手是被火窑或是刚出窑的瓷器给烫着了……
真要那样,一千多度的高温,她那只手根本就不能要了……
如今只是开水烫了一层,虽也心疼的紧,可总算松了口气。
瞪了两个一唱一和糊弄他的小妾一眼后,贾环上前端起瓷盘,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个功我可不敢自居,用牛骨当原料虽然是我的主意,但具体该怎么配制,怎么烧,怎么上色上花儿,都是白荷一手操持的。
日后对外发卖时,这种瓷,就叫做白瓷!”
“三爷……”
白荷闻言,动容的唤了声。
这……
这种能让自家姓氏传扬远播的事,最是世家大族所喜爱的。
谁肯轻易让出这等好事?
却不想……
贾环摆摆手,笑道:“是你应得的,你若是愿意,也可以用岳丈先尊的名字来命名,算是咱们晚辈尽的一点孝道。”
这一下,白荷眼中的泪水立刻就落了下来。
这份恩情,就着实太重了些。
不过,她到底知晓分寸,眼中含泪,强笑道:“哪有这个道理……用白瓷就很好!”
真要用她爹的名字命名,别说外人,就连李万机他们都不会答应。
出嫁从夫,这是本分。
恩太重,绝非好事。
过犹不及。
贾环也不强求,笑道:“有了这个,可保咱家十代富贵无忧!白荷有大功!今夜,爷以身相许!”
“呸!”
饶是之前白荷费尽心思讨好,此刻当着公孙羽说这话,她还是受不住,绝美容颜如浮了层云霞,轻轻啐了口,眼波如水……
贾环看向抿嘴笑的公孙羽,道:“幼娘当然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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