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是情不自禁往这儿跑,哪怕看一眼你也是好的。”
“要忍着,忍过几天就习惯了。”
“如果……”
“咦,叶总干吗站门口呀?”邻居捧着两盒喜糖,诧异地看着门内门外的两个人。
“哦,等她换鞋呢!你有事?”
“瞧我这记性,把喜糖给忘了,这不又跑一趟。”
“快请进。”叶少宁连忙跨进家门,“童悦,你先洗个脸,再泡杯茶来。”
童悦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人眼睛红红的。她还是泡了薄荷茶,邻居一杯,叶少宁一杯,她喝牛奶。
“到底你家人少,显得宽敞,我们家现在四口人,过了年又添一个小人,不知会挤成什么样!”邻居扫视四周,羡慕不已。
“人多热闹,我家太冷清。”叶少宁目不转睛地看着童悦。
“童老师也看这书?”邻居像发现了新大陆,信手从沙发上拿起一本书,“我媳妇也在看。”
童悦脸都绿了。
“我儿子说这书是外国人写的,摘自十个准妈妈的怀孕日记,所以书名叫作《我是幸福妈妈》。童老师,你是不是也有了?”
屋子内倏地沉寂,连飘浮的尘埃都静止了。
“我们曾经有过孩子,可是不小心流了。”叶少宁安慰地抓过童悦的手,轻轻一捏。
邻居同情地直咂嘴:“那以后得小心些,搞不好会习惯性流产。”不好意思再久坐,人生最残酷的事,就是用自己的幸福映衬别人的痛苦,邻居识趣地告辞。
“别在意人家的话,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叶少宁站起了身,“休息吧!”说完,他迟疑了下,问道,“你是不是很爱很爱……彦杰?”
这是童悦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没真正用“爱”这个字来形容过她和彦杰的关系,最多是“喜欢”。爱的涉及面太广了,性爱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而她和彦杰之间从来没有这个成分。
她不想用随便一句话来应付叶少宁,那是对彦杰的亵渎。她认真想了想,说:“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彦杰,但我只能与他小心地保持着距离。我们彼此都非常珍惜这份感觉,用我们的方式关爱着另一方。后来,渐渐地,我觉得彦杰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是彦杰,彦杰成了我,能不能在一起没那么重要了,只要知道对方好好的就行。可是彦杰……”
童悦捂着嘴,叶少宁伸手环住她的肩,轻轻拍着。这有点像一种信仰,是精神支柱,叶少宁努力地这样理解,虽然有点吃味,却不妒忌。
“你们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
童悦鼻子堵堵的,“嗯”了声。
“能答应我几件事吗?”
“什么?”这场景有点古怪,离婚后的两个人搂抱着,面对面地轻声细语,可是她觉得她现在一把把他推开,好像很残酷。
“不要把这套房子卖掉,如果不想住,那就出租给我。”
童悦心想,他这么喜欢这房子,离婚时怎么不留给自己?不过,她确实没想卖这房子,出租也舍不得。她又不是不回青台,回来总要有个落脚处。
“还有,离苏陌那个人远点,我讨厌他,笑面虎似的。”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孟老师,知识分子,和他做朋友,能提高自己的文化层次。郑治校长也不错,或者桑晨的那位,叫张青是吧,是个艺术家呢!”
要么是有主的,要么是老头子,童悦肺都气炸了:“叶少宁,你有没有点离婚的自觉性,你已经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交友情况了。你现在给我从我家出去。”
叶少宁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去,那背影看着比以前单薄了。他握着把手,说:“我找了你四天,怎么都找不着,心情很不好。昨天是我生日,一个人在公司休息室吃泡面,你连条祝福短信都没有。”
她躺在医院里输液,手机早就没电了:“你的人缘有那么差?”
“不是,是人不对。童悦,我想事情并没有到一点余地都没有的地步,你可否再给我个机会呢?我们一步步来,先恋爱,等你对我考验合格,再结婚。”
那么小心,那么卑微。童悦也不好受,心如止水就已经很难,何况还要做到心硬如铁:“我从来没把离婚当儿戏,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走到这一步。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的完整,但是真的很难。原谅我的懦弱。”
可能是童悦的语气太严肃,叶少宁回头看了看,他看得很专注,仿佛她会瞬间消失。
几天后,叶少宁发现,那个仿佛成了真。
童悦提前三天去的上海,到了后才通知苏陌。苏陌吓一跳,得知她身体无碍,其他也没多问,反正马上就见面了。
房子通风,被褥晾晒。这种老式公寓晾晒衣服是用竹竿挑出去的,童悦每次举着那竹竿,都是颤巍巍的,觉得会掉。傍晚,暑气散了点,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老人散步,蔷薇花开了一围墙,她才有点来到上海的真实感。
童悦不是很喜欢上海,人太多,房子太高,生活成本太贵,钢筋水泥森林,一比较,青台就成天堂了,但有一条,让上海完胜青台。在上海,她可以给她的小姑娘一个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
手机号自然是要换的,旧卡也不扔,里面有羊群的号,说不定以后回青台想联系还能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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